2011年10月31日星期一

你不撿了嗎?

「今天又能撿到一些什麼有趣的東西呢?」就在準備出門以前,陳漢喃喃自語的說著,眼眸子裡有著莫名的喜悅。

畢竟,這件事情幾乎已經成為他的興趣之一了,那就是「撿東西」。

撿東西是陳漢非常不好的一個壞習慣,而因為他喜歡撿東西帶來的附加損失也不少,像是他走路就時常撞到人呀、東西呀等等……不過陳漢也沒有把這當做一回事,反正不管撞到什麼或者撞壞什麼,他堅信只要一句對不起就能夠解決所有問題,了不起就賠賠錢又有什麼關係?反倒是撞出一些小傷口還比較讓他傷腦筋呢!

陳漢這個鳥興趣也不是沒有人抱怨過,像他的死黨家暐就曾經勸他別再撿了,他告訴陳漢有些事情是很邪門的,但陳漢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他告訴家暐自己沒有笨到會去撿地上的紅包袋就打發了家暐的想法。

先撇開古老的撿紅包冥婚不說,撿東西對陳漢來說根本就是好處多多,偶爾還可以撿到錢或發票,何樂不為呀?

舉幾個比較有趣的例子來說吧!

有一回陳漢撿到的是一個很不起眼小瓶蓋,原本不太在意的就隨意扔著沒去管他。結果有天他另外一個死黨阿祥去他家玩,阿祥一眼就看中瓶蓋的跟陳漢索買,最後甚至還花了一千塊向陳漢買了那個瓶蓋。

是不是很扯?是不是很好賺?

不過如果要說到賺錢,就一定要講另外一個經典的例子,郵票。

陳漢他有一次從一條又破又髒的牆縫裡撿回了一疊紙,回家以後才發現那疊紙其實小心翼翼的包著透明的壓克力板,而壓克力板中就夾著一張郵票。陳漢覺得這張郵票一定大有來頭,所以連忙的去詢問了相關專業人士,最後才知道那張郵票竟然值一萬元的高價,他幾乎整張臉都要笑歪了。

講完錢的就要講點女色了,畢竟陳漢他單身已經二十八年了,沾點小便宜一點也不為過吧?

如果撿撿女人的小手帕這種小事就別說了,除了那些手帕總香甜得令他想要帶回家和女人們那甜美道謝的笑容以外,他就沒辦法得到任何一點好處。印象最深的是他有回撿了從二樓飄下的圍巾,圍巾的主人是自己在外租套房的女大生,外貌清純可愛又甜美,還送陳漢一包她自己做的手工餅乾,他到現在都還捨不得吃。

你說說這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陳漢才想著想著前頭就有個女人掉了一條手帕,背影看來造型和身材挺不錯的,如果臉蛋清秀又甜美的話,他就決定要把這條手帕給偷回家,不打算還給那個標緻的美人了。

陳漢偷偷摸摸的撿起手帕後,先故意快了幾個步伐的超越前頭的女人,最後放慢腳步的和那女人平行,藉機窺看一下女人的樣貌。

而這一看,陳漢訝異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幾乎是傻愣愣得看著女人在一起從眼前經過……。

那女人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她的五官非常漂亮,算是陳漢少數覺得非常漂亮的女性,更是有別於一般路上常見的美女,而她那高雅又脫俗的清新感更是完完全全吸引著陳漢。

……

……這不撘訕怎麼行?

腦子瞬間像是被雷擊的打醒了佇立在原地的自己,陳漢看著緊握在手中的手帕,這才想到要踏出腳步的追上去。

怪了!明明那女人是走過這條街的,不是嗎?

陳漢站某個轉角處左瞧右看的,突然就失去了那個女人的蹤影。他可急了,他才不想要因為自己看傻了而沒有搭訕到他命中注定的女人。還好轉個眼,陳漢馬上在另一條的路口又發現了她,依舊是那麼地婀娜多姿。

為了更靠近女人,陳漢快跑了幾個腳步,而就在他靠近女人時,他又注意起掉落在地上的絲巾。他一把撿起一條淺粉色的絲巾,上頭複雜的幾何圖騰,出色的很好看!推測起來,大概也是從女人的身上掉下來。

呵呵,這女人有點迷糊的個性,更是吸引他的加了分。

「小姐、小姐!」陳漢幾聲輕喚,試圖她吸引她的回眸,「小姐,妳的絲巾掉了!」

「咿?」聽見,女人果然轉過身來回應了陳漢。她有點吃驚的看著陳漢手中的絲巾,她帶點羞怯地神情,正因為自己的冒失而不好意思的笑著。她用甜美的聲音回應著:「哎……真是不好意思,那的確是我的!」

接過了手帕,女人邊鞠躬邊道謝的離開,而她那甜甜的嗓音不斷在陳漢腦海來回播放,陳漢不由得又傻了。

在陳漢痴痴的又站了一會以後,他這才想起他不但忘記要去要電話,他甚至忘記把手帕也一併還給那個女人了。好吧,也許他是故意忘記的?再一次、再一次就好,他好想要女人為他再展露一次笑顏。

低下頭,陳漢撇見了一個桃紅色的皮夾,大概是在她邊鞠躬邊道謝的時候掉的吧………她真是太可愛了。

陳漢趕緊又追了幾個路口上去,他還真懷疑究竟是他傻的太久?還是女人的腳程太快?不然怎麼總是一溜煙的只看見女人遠遠小小的背影。

一樣回過眸,她吃驚和羞怯的模樣還是甜美極了陳漢在交還桃紅色皮夾的同時,還不小心摸到了女人的小手,那幸福的滋味讓他很難忘。而這一次他也沒那麼傻了,搭話了幾句說著:「小姐,我剛剛忘記把最開始撿到的手帕還妳了,而且你還又弄丟了妳的皮夾了……妳好像有點迷糊呢!」

女人羞怯笑著說:「真不好意思,你看我多迷糊?讓你撿了那麼多東西。」

「嘿嘿,如果你願意回報我這點小小的動作,那就請你告訴我妳的名字吧!」

女人水汪汪的瞳孔望著陳漢喳呀喳,雙頰微微泛了一點點紅暈,她害羞的回著:「好,如果你能再撿一樣東西還我,我就告訴你的我的名字和電話。」話才說完,她甜美的一個嘻笑轉眼又消失在陳漢的眼角。

那一刻陳漢瞬間內心燃起熊熊慾望的烈火,他跟定這個女人了,他才不在乎自已有多像變態跟蹤狂,他今天之內說什麼都要再撿到一個女人的一樣東西才行。


女人走過了天橋,女人也進去過書店,女人還停下來和路邊的小貓玩了許久……。那迷糊的女人突然地不會掉東西了,陳漢怎麼等得也等不到女人掉下來的東西,但他絕對不會放棄。

等等?這不太好吧?陳漢看著女人轉身走入了一條很灰暗的地下道,不由得多了幾分擔心,畢竟藏在地下道的怪人實在太多了,又基於騎士精神作祟,陳漢連忙追上了腳步的轉入地下道。

這條地下道比想像中的還要黑暗,可見程度非常的低,用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來形容其實不過分。


……咚!

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


……啪!

嗯?又有東西掉了?


……喀!

陳漢相信絕對是那個女人的迷糊個性在這片黑暗中又發作了。


摸著黑,陳漢小心翼翼的撿起那些掉落的東西,只是光從形狀和感覺其實分辦不太出來是什麼?他儘管緊緊全擁在胸懷擱著。管他的!他現在只知道自己已經有換取那女人的名字和電話的資格了。

越來越靠近向上的出口,只是上頭的光仍然難以進入這片黑暗的地下道。

陳漢雙眼畏著光模糊的瞧見女人的背影,聽見那鮮紅色的高跟鞋喀喀喀的正踩著往上的樓梯。


碰!

咚! 

碰!

咚!


感覺樓梯上有什麼東西滾了下來,最後在他腳邊停了下來。

這女人真的迷糊的好可愛好可愛……。


「小姐,等等!」他出聲叫住了那個女人,並且捧起方才撿起來的東西在掌上一邊說著:「我用這些東西應該不只換到你的名字和電話了吧?也許一場電影?或者一頓浪漫的晚餐?」

「……。」女人沒有回答。

「……小姐?」還在等著回答,陳漢的眼睛也總算在幾分鐘內逐漸恢復了正常,他這才看見他懷裡抱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的媽呀!」隨著陳漢的那聲驚叫,他把那些東西全數丟了出去,他一刻都不想留。

那是一條軟趴趴的半截大腸,平穩的躺在地板上;那是正流露著恐懼的眼珠子,珠子的後方還黏著乾枯的神經線;那是近乎冰冷沒有溫度的食指頭,上頭沒有血跡,只有近乎血色的暗紅指甲油…………。

「嘔!嘔嗚!」先不管這些鬼東西打哪來的?他只覺得一陣反胃噁心,陳漢全身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突然感覺腳邊動了動……陳漢這才想起來,那是剛才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東西」。

那是一顆頭顱,陳漢保證他沒有看錯那是一顆長髮纏繞的頭顱。

那顆頭顱慢慢轉過了臉來,那張臉龐陳漢很熟悉,是那個女人,那個漂亮的女人。

突然的睜開了雙眼,女人那水汪的眼眸子依舊直勾著陳漢的魂,唇邊微微彎起的弧度還是那樣的賞心悅目。

女人媚眼如絲,只是她的雙唇傳來的聲音彷彿地獄的魔語:「喂……你不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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